乾隆时期浙江巡抚王亶望为何非死不可?
▍╅乾隆时期浙江巡抚王亶望为何非死不可?
乾隆时期浙江巡抚王亶望之前在甘肃布政使任上搞出了一起贪污大案,涉及金额之大、人员之广,骇人听闻,所以非死不可。
王亶望是一个官二代,他的父亲是原来的江苏巡抚,他自己从捐班出身,当到了甘肃布政使(分管行政的副省长),当时有所谓“捐监”,官府批准秀才可以通过捐纳钱粟取得国子监监生的资格。王亶望不要粮食,要求捐纳者将粮食折成银两,实际上就是将监生资格直接买了银子。
但账目上得留粮食啊?那怎么办?王亶望便向朝廷谎报甘肃连年有旱情,编造说把出卖监生资格换来的粮食都用来赈灾了。
但实际上,王亶望把捐纳换来的银两全部私吞了,当然他不是一个人吃独食,而是从总督到州县官员人人有份分肥,这样一来,当时甘肃省几乎所有官员,都参与了王亶望的这个“窝案”。
王亶望本人也因为“政绩突出”,被提拔为浙江巡抚,这时,却出了一些纰漏。
首先,他因母丧丁忧,后任浙江巡抚李质颖与其意见不合,上奏王亶望不遣妻室还里行丧,乾隆帝降旨责其狂妄越礼,罢官,仍留海塘工地效力。
其次,大学士阿桂奉命赴浙江勘察海塘工程,弹劾杭嘉湖道王燧和嘉兴知府陈虞盛借大差为名,贪纵浮冒,乾隆帝怀疑与王亶望在任时庇护有关联,遂命严查。
第三,还与大学士阿桂有关,阿桂奉命入甘肃平乱,因入境后大雨连绵,军队行动受阻,上报朝廷后,乾隆帝怀疑甘肃之前连年报旱情不实,命阿桂与总督李侍尧详查甘肃往年赈灾情况。
阿桂、李侍尧经过查实,上疏揭发王亶望等令捐监应收粮食改收白银以及谎报灾情虚销赈粟等情况,乾隆帝览奏大怒,遣侍郎杨魁赴浙江与总督陈辉祖严审王亶望,抄其家产,抄没金银100余万两及大批珠宝玉器等。
前面说过,这是一个涉及当时甘肃省几乎所有官员的“窝案”,此案共有自巡抚以下及州县官员100多人共贪污赃银1000多万两,案结之后,数百官员涉案,其中王亶望论斩,甘肃巡抚勒尔谨自裁,甘肃布政使王廷赞论绞,其他22人被处死,余皆免死发配——这已经是乾隆帝不得不将贪污必须处死的标准提高冒赈至20000两白银以上后的结果。
杀了王亶望,无补于大局——参与严审王亶望的闽浙总督陈辉祖在查抄王亶望家产的过程中,以银换金,隐藏玉器,多将贵重器物占为己有,后事败被赐自尽;和阿桂一起查王亶望的李侍尧后在两广任上的时候敛派公费进行贪赃,但被乾隆帝宽恕;至于乾隆帝的宠臣和珅就更不要说了,连王亶望的侍妾也到了他的府中。
所谓的乾隆盛世,其实已经隐藏着极大的危机,从上述这些中也可见一斑。
▍╬乾隆时期浙江巡抚王亶望为何非死不可?
因为王亶望的捐监冒赈大案是清国入关百年里最大的案子,赃银数量第一,况且还是全省官员不论大小无不染指,这个也是大清立国百余年的第一回,除了吞没监粮以外,王亶望还盗取国库帑银,牵扯人数之多,赃银之多,空前罕见,如此,王亶望怎么还会有保命不死的机会?必死无疑的。
【王亶望剧照】
名声颇佳的官二代
甘肃一向地瘠民贫,还经常有灾荒,一直有这样的惯例:通过捐监,每个人上交粮食几十石,就可以得到监生的名头,当地政府也可以通过捐监筹集到几百万石粮食,在灾荒岁月对灾民加以赈济,利国利民。
陕甘总督勒尔谨为此上书请求恢复此旧例,管理户部的大学士于敏中也赞同勒尔谨的奏请,乾隆帝就也同意了,特意派一个能事之藩司前往主持捐监事宜。
这个能事之藩司就是官二代王亶望,他的父亲王师是进士出身,由知县做起,历任知州、道员、按察使、布政使直到江苏巡抚,勤政爱民,官声很好。
王亶望以举人捐知县,先后任职甘肃山丹、皋兰知县、宁夏知府、浙江布政使,署理浙江巡抚,是乾隆帝眼中的才干之臣,因此,特意调王亶望去任甘肃布政使,主持开捐收粮的重任。时为乾隆三十九年四月。
胆大包天
乾隆三十九年十月,王亶望上任六个月,就上报安西州、肃州共捐监生一万九千零一十七名,收各色粮食八十二万七千五百余石。
【王亶望剧照】
面对如此喜欢人的数字,并不糊涂的乾隆帝犯疑心了,觉得有些不通情理,其一,甘肃人穷的多,怎么会有那么多捐监的?如果是外省的人去捐监,为啥不直接来京城捐监,何必去甘肃呢?其二,甘肃素来穷困,自己粮食都不够吃,怎么可能会有余粮卖给那些捐监的人呢···不可解之事太多,乾隆帝很疑惑,他也很精明,直接去问陕甘总督勒尔谨,让勒尔谨解释,不直接问王亶望免得他搪塞。
勒尔谨上书解释说,捐监的的确多是外省人,那是因为新疆开辟,商贾流通,安西、肃州边陲门户,商民必经此路,因为获利丰厚,就向当地富户购买余粮,踊跃捐监。
这个回答毫无毛病,乾隆就放下疑问,可没想到勒尔谨的回话就是王亶望的教导,号称的八十万石粮食全是纸上的数字,没有一颗入仓。
直到乾隆四十二年王亶望被升职浙江巡抚,这不到三年的时间里,捐监六百多万石,约有十五万商民纳粮成为监生。纳粮之多,监生之多,在陕甘地区是空前未有之事,就是全国,也是第一。如此大的功劳怎么能够不升职呢?
因雨暴露
乾隆四十六年,甘肃河州回民苏四十三造反,乾隆派和珅、阿桂去甘肃督办,就接连接到和珅、阿桂二人上报雨水太多延误出兵的奏报,乾隆想起前几年甘肃连年都报干旱的事,从此处看,乾隆还是蛮精明的,觉察出不对了,就命阿桂和署理陕甘总督李侍尧查办。
【阿桂】
很快,阿桂就查明,监粮根本没有收粮食,而是折收银两,更没有连年干旱,只是以干旱报灾,然后开仓赈灾,再从账本上把那些数字消掉,如此二三,帐也平了,银子也收了。
【李侍尧】
作案手法就是如此的简单,王亶望们通过监粮侵吞上千万银两,从总督勒尔谨,布政使王亶望,兰州知府蒋全迪,全省大小官员上下一气集体作案。
如此巨大的案子,乾隆不禁拍案,下谕:王亶望立即正法,勒尔谨自尽,接任王亶望布政使的王廷赞绞监候,九月绞决。陆续斩杀正法五十六名,一次就处理这么多贪官,也是清国开国至今未有过的。
乾隆后期的六大案的甘肃捐监冒赈案就此把乾隆盛世撕开一个大口子,贪污之风横行,让乾隆诛之不尽,罚不胜罚。
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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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时期浙江巡抚王亶望为何非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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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亶望从乾隆三十九年开始当甘肃布政使(相当于甘肃省长),就不断的向中央写报告说甘肃“闹旱灾、民不聊生”,请求中央赈灾。乾隆不仅减免了甘肃的税赋,还每年都拨付上百万两白银给甘肃买粮食。实际上甘肃根本没有旱灾,这些钱粮被王亶望全贪了。王亶望就这样在甘肃“赈灾”了三年,居然被乾隆认为“有功”,还被提拔为浙江巡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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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任的甘肃布政使王廷赞如法炮制,仍然继续不断地上旱灾,贪污赈灾钱粮。
到了乾隆四十六年,甘肃回民暴乱,朝廷派大军前往镇压。大学士阿桂、尚书和珅亲自领兵前往,进入甘肃境内以后,汇报说甘肃大雨连绵,大军行动缓慢。
乾隆皇帝看到奏章以后,忽然发现不对头:甘肃不是这一年年来都旱灾吗?怎么军队一开过去,就天天下雨?
乾隆于是撤换了陕甘总督,让新总督配合大学士阿桂彻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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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查不要紧,结果整个甘肃官僚系统,从县官到知府到布政使,全都烂掉了,他们联合起来贪污赈灾钱粮,彼此配合糊弄乾隆:今年这几个县报旱灾,明年那几个县报旱灾。
乾隆那个气啊!本来他想学朱元璋,下令贪污一千两以上的全部斩首,但是后来报告上来的贪污一千两以上的官员实在太多了,基本上这样一来把甘肃县级以上领导全玩完,恐怕就没人维持地方政府运作了,再加上甘肃回乱闹得很大、叛乱杀戮很惨,乾隆权衡再三,下不了这个决心。
没办法,只好把标准一下子提高二十倍:贪污两万两以上的处死,最后处死了56名官员。
当然,始作俑者王亶望是跑不了的,被拖到菜市口砍了头——整个甘肃官员从他开始从上到下都糜烂了,他不死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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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亶望案”可以看出,在古代信息条件下,官僚集团要想忽悠皇帝是多么容易。甘肃那么大一个省,明明那阵子经常下雨,甘肃人民都知道。地方官偏偏非要反着说闹旱灾,皇帝竟然毫无察觉,每年上百万的银子就这么白花出了出去。
官员们贪完了还要给皇帝邀功,皇帝还要给他们奖励、升官。如果不是他们实在太贪婪,贪得丧失了基本智力,居然连续七八年年年报旱灾、报个没完,可能根本就不会被发现。
“王亶望案”是被发现了的,那么中国历史上,史书中所记载的那么多赈灾活动,类似的事情没有被发现的又有多少呢?
这里值得我们停顿一下,细思极恐………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翻看历史书,歌颂某个皇帝对人民很仁慈,总是不断的减免钱粮、赈灾。我们就要问:这些所谓“仁政”,真的能落到我们老百姓头上吗?
▍┵乾隆时期浙江巡抚王亶望为何非死不可?
乾隆皇帝是实际执掌朝廷最高权力时间最长的皇帝,也是最长寿的皇帝。他实际行使最高权力长达六十三年零四个月,而统治时间长了,最后就有点昏聩了;在皇帝位置上待久了,就志满意得了。
乾隆是一位非常幸运的皇帝,他一生身体健康,没遇大灾大病;他25岁继位,正当执政年华,是最有精力治国理政的年龄;他继位非常顺利,放手也很轻松,他前有康熙的宠爱和雍正的庇护,后有嘉庆的顺利接班,而且,嘉庆帝接班前,他还留在太上皇的位置上待了二十八年,搞幕后政治遥控。
乾隆皇帝(剧照)
可是,乾隆朝既是康雍乾盛世的高峰,又是由盛转衰的转折点。乾隆是中国古代将皇权专制推到顶点的皇帝,他强化专制,严重压抑了民众甚至官僚阶层的主动性和创造性,使古代皇权专制走向僵化和腐朽。他自己虽很有文化学识,但却大兴文字狱,残酷打击文人学士;他六下江南花费巨大,浪费奢侈。
乾隆帝掌权后,放松对官吏的考绩,使吏治腐败,贪风盛行。其中就有他身边的宠臣和珅,有大贪官署理浙江巡抚的王亶望,有山东巡抚国泰等。
那么,要知道王亶望是如何贪?为何非死不可?还得从乾隆朝中后期的背景说起。
第一,贪污之风盛行,主要由乾隆帝中年以后好大喜功所引起的
乾隆帝中年以后,因为前期的统治太顺利了,便自得其满,好大喜功。他不但大兴土木,六下江南,耗用大量人力物力,而且,由于疏于管制官吏,使得雍正朝所压制下去的贪污腐化之风又开始盛行。而这与乾隆帝本人的生活极为奢侈是密切相关的,他多次巡遊各地,游山玩水,十分浪费。在庆贺皇太后八十寿辰以及他自己八十寿辰时,“京师巨典繁盛”,而此风一起,朝中权臣、各处地方大员以及巨商豪富们竞相效仿。而要大肆挥霍,就得有巨额金银入腰包,因而,这引发了贪官巨商互相勾结,上下官员欺瞒朝廷,贪污成惯例,行贿受贿成了官场风气。
吏治败坏是乾隆中后期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而乾隆帝所宠信的权臣和珅成了当时官场的一个典型,在乾隆宠信和放任下,和珅专权擅政,贪赃枉法,领头破坏吏治。他任军机大臣、户部尚书,前后专权达二十四年之久。他利用乾隆帝年老昏聩、喜谀厌谏的特点,报喜不报忧。他一方面大肆专权,培植党羽,扩大权势;另一方面又凭借手中的权势索取贿赂,贪财敛财,搜刮巨额财富。因而,有了和珅做表率,各地官员贪污腐败十分严重,如乾隆三十三年(1768年)的两淮盐政高恒、普福和盐运使卢见曾的“盐引贪污案”、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六月甘肃王亶望的“捐监冒赈贪污案”等,就是很典型的大贪案。
和珅(剧照)
乾隆中期以后,官场中已形成了上下相因的陈规陋习,下级官员觐见上司时要馈送银钱;年节生辰,要进送礼品;官员外放,要通贿吏部官员及京中大员;钦差及督抚大员赴任途经地方,地方官员需馈赠盘费等等。如此一来,上至阁老权臣,下至胥吏差役,层层盘剥,从中获利,官场腐败透了。
在这样的官场,有乾隆帝的奢侈浪费、放任不管,有和珅的大贪官作表率,王亶望当然胆子就大了,他敢贪,贪污数额巨大,连皇帝都敢瞒;他善贪,利用条规巧立名目,并善于掩藏,连朝廷都被他骗了。
第二,举人出身,捐纳知县,由布政使暂署巡抚
王亶望是山西临汾人,举人出身,后靠捐纳得了个知县官职,王亶望是典型的以钱“买”官,一路升官的典型。他升官的秘诀只有一条,那就是行贿送礼、巴结上司、一起贪污、互相掩护、共享富贵。他捐纳之后,到了甘肃,曾任山丹、皋兰诸县知县,后选授云南武定知府,上京觐见之后,令仍往甘肃待缺,再后来,任宁夏知府。乾隆三十九年(1774),王亶望调任甘肃布政使。而这掌管一省财政的肥缺给他带来了大发横财的好机会。
王亶望(剧照)
清朝初期,朝廷沿用前朝旧制,下令准许甘肃士民通过捐纳豆麦来取得国子监生资格,并由此参加乡试或取得官衔,此为捐“监粮”,不过,后来这“捐监”政策停止实行了。而就在王亶望调任甘肃布政使的这一年,甘肃遇到了大旱灾,而国库又银两紧缺,于是,陕甘总督勒尔瑾便向朝廷建议,请求重新实行“捐监”制度。而朝廷拿不出钱来救灾,只好批准了,准许肃州、安西官府按旧例收取“监粮”捐纳。
其实,这是王亶望上任与总督勒尔谨议出来的敛财妙策。他们以内地仓库储粮未满为名,命诸州县收取“监粮”。这是王亶望、勒尔谨的聪明之处,他们乘旱灾之年,奏请重启旧制,既合理又合法。可是,不久,他们又祭出了新招,开始突破旧制。他们令士民由捐“监粮”改为捐“折色”。就是说,不收粮食了,一律收现银。而收来的银两不用入粮仓,只需由他们来记账,账目好做手脚。这还不够,他们又虚报当年旱灾,谎称需以粟治赈,并由此而私留赈银。
表面看,布政使王亶望是理财能手,最辛苦,也最有办法,所以,他得利最多。官员们把收来的捐银拿出相当一部分分给各级官员,自总督以下各级官员人人有份,而王亶望得到的是最多的。甘肃以此“捐粮”暗中改成“折色”的办法实行半年时间,王亶望疏报收捐一万九千人的“捐监”者,共捐豆麦八十二万石。
而这引起了朝廷一些官员对甘肃上报数字的疑惑,他们有疑问,认为甘肃乃民贫地瘠之处,哪来近二万人“捐监”?而且,又怎会有如此多余粮来捐呢?还有,年复一年收捐,陈粮又是如何使用的?疏言称每年将陈粮借给民众,又是如何流转的?朝廷以此“四不解”诘问勒尔谨等,而勒尔谨和王亶望编了各种谎言来搪塞上面的疑问。
高官在朝中,陕西相对在远处,没有得力钦差,很难查实。事情很快被搪塞过去。“捐监”也没有引发社会动乱,有钱人家“捐监”之后,能获得国子监监生的身份,有资格参加科举考试,花了银子,是自愿的,满意的,他们还会赞许王亶望、勒尔谨的好政策。王亶望被认为官做得不错,被调任浙江布政使,擢浙江巡抚。
可是,他没有料到他这种连乾隆皇帝都敢欺瞒的敛财把戏,最后会是他人头落地。
第三,乾隆帝南巡时,王亶望虽以极为隆重方式接驾,但因未能尊礼行孝,被撤了官职。
乾隆四十二年(1777)王亶望顺利升迁,以布政使擢浙江巡抚,在浙江巡抚任上,他依然是以金钱来玩转官场,从他属下官员的贪污情况看,他是其幕后的支持者,贪污行为继续。乾隆四十五年,乾隆帝第五次巡遊江南,到了浙江。王亶望感到机会来了,这回可以见驾了,他做了充分的准备,以极其铺张奢华的方式迎接圣驾,想以此来讨好皇帝的高兴和对他的欣赏。
可是,王亶望的超隆重接驾方式连曾四次亲受江南高官接驾的乾隆帝都感奢侈,因而,乾隆帝告诫王亶望:“南巡旨在体察民情风俗,而非游览观景,而今见卿添建屋宇,张灯结彩,朕实所不取。”乾隆不知是真不喜欢还是假不喜欢,但他确实感到王亶望的接驾方式搞得太过隆重了。
过了不久,王亶望的母亲去世了,他疏请治丧,百日之后,他要求回钱塘工程去打理政务,乾隆帝批准了。后来,乾隆四十五年(1780),刚上任浙江的巡抚李质颖入朝觐见,而在上奏关于疏浚塘河时,与王亶望的意发生了冲突,看来,新旧浙江巡抚早有矛盾。李质颖气愤之下,便说出了王亶望在她母亲去世时,没有让他妻子回老家去行丧。乾隆帝历来推崇仁孝之道,认为王亶望狂妄越礼,便下旨罢他的官,但仍留他在海塘工地务政。
第三,两种途径被怀疑涉贪,王亶望被查出是巨贪,成震撼朝野的大案
乾隆四十六年(1781),乾隆朝遇到了两件大事,第一件事是,浙江海塘工程久未见显著成效,朝廷疑负责工程的官员涉嫌贪污,于是,乾隆帝便派大学士阿桂奉命赴浙江勘察海塘工程,查工程修浚状况,在勘察查证过程中,发现了贪污现象,于是,他们上表弹劾杭嘉湖道王燧和嘉兴知府陈虞盛借大差为名,浮报工程账目,贪污工程款项。而这两位官员皆是在王亶望擢浙江巡抚任上的得力下属,联系到之前接驾时的铺张浪费,乾隆帝突然感到,王、陈二人的贪污,可能与王亶望在任时对他们的庇护有密切关系,因而对王亶望也起了疑心。皇帝下令,逮捕王燧,严厉审查。王亶望危险了,他的贪污行为盖不住了。
第二件事是,当时河州撒拉族、回族穆斯林反清起义的首领苏四十三再次领兵叛乱,攻势迅猛,甘肃总督勒尔谨令兰州知府杨士玑、河州协副将新柱率二百人前往捉捕,却被叛军所杀,河州被叛军所破。勒尔谨率兵前去救援,但他得悉说叛军抄小路偷袭兰州,他立即领兵回守兰州城。朝廷认为勒尔谨怯战观望,错失讨剿良机,致使讨剿时损兵折将,遂将其逮捕论罪。此时,朝廷又令大学士阿桂赴甘肃督剿叛军,可是,阿桂进入陕甘境内,却遇到了连绵的大雨,所率的兵马受到大雨的阻碍,难以前进。阿桂上奏朝廷,陈述实情。
奏章到了朝廷,乾隆帝看完奏报,将之前勒尔谨、王亶望的奏报与阿桂的奏报一对照,立即怀疑,感到之前所报的甘肃连年旱情乃是不实之词,乾隆遂命阿桂与特旨授予三品顶戴的李侍尧乘署理甘肃军务之机,详查甘肃往年赈灾情况。阿桂、李侍尧经详细查证后,发现了勒尔谨、王亶望把捐“监粮”改为捐“折色”的欺瞒行为,他们大吃一惊,立即上疏朝廷,揭发王亶望等陕西一帮官员令监粮改捐银及虚销赈粟等情况。乾隆帝看完奏章,怒不可遏,感到自己被王亶望等所欺骗了。他之前竟然还以为王亶望在陕西布政使任上政绩优异,让他擢浙江巡抚。一直自认为英明帝王的乾隆帝在此事上被王亶望耍得团团转,乾隆帝岂能忍受,他立即派遣侍郎杨魁赴浙江与巡抚陈辉祖将王亶望逮捕,抄了王亶望的所有家产。在抄家时发现大量黄金,光白银就有300多万两,还有大批珠宝玉器等。
第四,监粮改捐银案成乾隆朝惊天大案,王亶望最后身首异处
案件审讯了一阵子之后,王亶望等涉案人员招供:他上任陕西布政使之后,与勒尔谨乘旱灾时商定,启用旧制,收取“监粮”,后来又改其为捐银,在勒尔谨的支持下,他令兰州知府蒋全迪示意诸州县谎报旱灾,而后再由所辖道府结算向上申报,以此来冒领赈灾款,截留赈银。
乾隆帝巡视热河时,专命诸大臣到热河会审王亶望、勒尔谨和甘肃布政使王廷赞等,审讯最后得出结论,监粮改捐银案共查清了涉案官员一百多人,自巡抚以下及州县官员共贪污赃银一千多万两之多,最后,涉案官员中,贪污两万两及以上者被处死,共有57人(一说为22人被诛);其余涉案者被发配的有56人,而案件的主谋者王亶望被立即论斩,陕西总督勒尔谨被令自裁,另一甘肃布政使王廷赞受绞刑,余皆免死发配。
结案后,乾隆帝说:"此二十二人之死,皆亶望导之使陷於法,与亶望杀之何异?"他令夺去王亶望长子的官位,发配伊犁,并将其幼子逮下刑部狱,等年至十二,即次第遣发,若逃者,定斩不赦。最后,还令陕甘总督李侍尧续追查贪污的官吏,后又处死了闵鹓元等十一人,董熙等六人判罪。
监粮改捐银案成了乾隆朝的特大贪污案,此案由布政使筹划和实施,总督站台支持和介入分赃,下面层层官员联手贪污,集体作案。此案震撼大清朝野,成了皇帝被欺骗、被耍弄的一个很典型的案例。
最后,如此一个特大案件,作为主谋的王亶望能不死吗?
王亶望钻了旧制(“捐监”)的空子,拉拢上下官员集体作案,互相勾结,共同分赃,并将其作为自己的政绩,欺瞒皇帝,获得升迁。
他受皇帝信任和重用,却肆意欺瞒皇帝,还堂而皇之地拿着贪污的钱隆重奢侈地迎南巡圣驾,这不是狠狠打了乾隆的脸吗?
他不仅启用旧制中的“捐监”敛收士家粮食,而且还巧立名目,改为“折色”(捐银),这不就是拿着朝廷的政策当儿戏吗?他以此损招大肆搜刮民财、冒领赈银,以朝廷政策名目来索取横财,这严重触犯了朝廷的律法,疯狂作孽,实在太狂妄了。
他大兴贪污之风,疯狂敛财,搞乱了陕西、浙江两地的官场,使两地一大帮官员卷入贪污大案,致使几十人被诛杀,一百多人受牵连,使数百家庭遭祸害,最大恶极,不可饶恕。
作为监粮改捐银案的最大主犯,能不人头落地吗?
乾隆朝这特大案件发人深思,它提醒人们:为官者,手中的权力是一把双刃剑,若贪欲太强,耍权敛财,以权贪私利,最终将既害人又害己,搞不好会入监狱,甚至入地狱。
▍﹟乾隆时期浙江巡抚王亶望为何非死不可?
乾隆执政的中前期,励精图治,将清朝推向了巅峰,但到了晚年逐渐昏聩,他个人沉迷享乐,政务也开始松弛,上行下效,整个朝堂风气急转直下。在这样一种环境下,发生了一桩惊天大案——甘肃冒赈案。此案件,既是个案、窝案,也是普遍现象,更是当时社会面貌的一个缩影。
乾隆三十九年,甘肃省的有司衙门,给乾隆发了一份报告,反映甘肃这些年大旱,粮食颗粒无收,老百姓生活有困难,因此请示老板,在当地发动捐款赈灾运动,准备给那些捐款大户,每人奖励一个“监生”名额,本质上是做文凭批发生意。
清朝的皇帝对赈灾的事,向来比较重视,乾隆也不例外,因此就批准了甘肃的请示,但是,乾隆没想到,他批的这个条子,到了地方竟然变成贪污的通行证。
当时,甘肃有个叫王亶望的布政使。此人有个特殊爱好,喜欢吃驴肉丝和活驴肉,看见驴肉就像老鼠看见大米。他是通过捐纳走上仕途,也就是花钱向朝廷买官。从政之后,他的花花肠子特别多,也特别会钻营,因此,升官的速度也比较快。通过捐“监生”救灾的事,就由他负责。但王亶望办事的目的,可并不是为了灾民,而是要以此收回买官的成本,甚至取得暴利。
乾隆批准后,王亶望马上撸起袖子开干。他规定,监生文凭五十两银子一张。这价格比现在的自考成本低的多,而且手续方便,连走过场的考试也没有,因此,买文凭的人趋之若鹜,很快就筹集一大笔银子。钱到手后,王亶望并没有用来买粮食赈灾,而是和同僚一体分肥。仅仅三年时间,就收到捐监银两六百多万两。王亶望自己留下一半,剩下的见者有份。
当然,这群人并不仅仅将银子收入囊中就完事。按照清朝的财政规则,各项支出收入都要有帐可查。因此,王亶望要求下面的人,每年都要白纸黑字上报灾情,甚至还给下面下达了灾情指标,然后,将其整理成一本精致的假账上报给户部。即便乾隆看到,也没起疑心。但后来这事又是怎么败露的呢?
王亶望这个人精明过头,他是一石二鸟,假借赈灾之事,不仅捞钱,还以此为包装,作为升官的法宝。他仿佛看透乾隆的心理,不停地给朝廷上折子,说自己救了多少灾民,下面的人如何歌颂皇帝云云。乾隆看到这样的吹捧,难免心花怒放。1777年,因王亶望办事“有功”,乾隆将其调往浙江,升任巡抚。从西北边陲到繁华省份,王亶望也兴高采烈,准备大干一场,将来好更上一层楼。
为了早日晋升,王亶望一边花钱铺路,一边给乾隆报喜。乾隆南巡到浙江时,发布指示,要加固海塘,防治海水倒灌。老板发话,王亶望必然要坚决贯彻,为了早日修建好海塘邀功,他一次性捐了五十万两白银作为工程款。
结果,王亶望的这次慷慨捐款,引起了乾隆的注意,你一个巡抚,一年的正当工资,加上养廉银,也就两万两左右。你到浙江没多久,怎么一次就能拿出五十万两呢?这里头明显有猫腻。于是,乾隆派遣阿桂调查。
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阿桂汇报,敛财的不仅有王亶望,甘肃全省,上至总督,下至府道县,都与此事有关系。上头收钱包庇,下头配合做假账,是一次团伙作案。
乾隆看到调查报告,大吃一惊:
“甘肃此案,上下沟通,侵弩剥民,盈千累万,为从来未有之奇贪异事——《清高宗实录》”
意思就是说,甘肃上下其手,团伙作案,总数不可胜数,创造了我大清朝的历史记录。
乾隆下令,将王亶望即刻正法,其他相关人员杀的杀,流放的流放。该案件后来被称之为“甘肃捐监冒赈案”,它因贪污数量大,持续时间长,涉案人员多,成了清朝著名“贪污案”。王亶望作为“操盘手”,他若不死,天理难容。
秋媚说:王亶望是乾隆中后期,清朝地方官的典型。王亶望的背后,还有千千万万个王亶望。他倒下了,还有和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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