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王菲之后，再无亚洲天后？
Ⓩ︸为什么王菲之后，再无亚洲天后？
作为20年来华语流行音乐首席女歌手，王菲赢得口碑的原因，不仅仅是所谓造型、个性及销量，而是她一直锐意创新，保持着与国际流行音乐同步。王菲将一些冷门但艺术水准极高的音乐类型，凭借自己超强的个人领悟力、号召力带到华语流行乐坛，并广为受众。这一不断的创新意识，直到今日，在主流歌坛，依然无人能望其项背。虽然在踏入香港歌坛之初，王菲在大环境的影响之下并未显露出日后的前瞻性，但1992年之后，王菲开始了全然不同的歌路历程。这一颠覆性的改变，是从王菲频繁回到北京，接触北京地下摇滚圈开始的。今日看来，王菲当时其实并未从90年代初所谓“新音乐的春天”所带来的流行摇滚吸取到多少养分，那一段经历给王菲带来最多的（也可以说带给其它很多音乐人），就是对待流行音乐，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什么才是符合自己心灵的音乐形式与内涵。显然，北京地下摇滚圈，尤以黑豹等为首的音乐形态并不适合作为女性的王菲。但毫无疑问的是，她对流行音乐的意识已经脱胎换骨，开始用全新的眼光审视当时的国际流行音乐，寻找属于自己的天空。 刚从美国归来不久的王菲，短时间内曾经着迷于黑人音乐比如R&B等等，但很快王菲又放弃了这种模式，她需要的，也是国人需要的，是真正个性化的音乐，而不是其它民族、人群或文化群落所擅长的模式。时值女性音乐在整个世界抬头时期，尤其是独立音乐，经过80年代英伦“4AD之音”的革命，到了90年代，女性为主导、或女性审美取向的音乐类型开始与传统男性音乐同台抗衡。世界流行音乐也不再是摇滚与流行对峙的局面，独立音乐横空出世，以极高的艺术水准与鲜明的个性吸引了大批听众。这段时间，王菲在小红莓、Tori Amos等介于独立气质的主流女歌手之间寻找自己的方向，但并未有什么突破性进展。 1994年，独立音乐宗师、4AD之音代表乐队Cocteau Twins的第八张正式录音室专辑Four-Calendar Cafe发表，也让王菲有机会聆听到。作为华语乐坛绝对首批聆听DreamPop的听众，王菲终于找到了自己一直寻找的音乐形式，即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Cocteau Twins音乐生涯中最后一个阶段——100%美妙动听的梦幻流行。王菲对Cocteau Twins非常崇敬，在当年发表的《胡思乱想》专辑里翻唱了两首CT歌曲，就是《胡思乱想》与《知己知彼》。原有的Cocteau Twins式游离空洞的美感，被处于美好青春年华的王菲演绎成自由散漫的甜美放纵。后来的王菲甚至直接与Cocteau Twins合作，传为美谈。此后，王菲开始与传统商业流行决裂，自由飞翔在自己的音乐天空。 DreamPop（梦幻流行） 前文所述，王菲艺术生涯有质的飞跃，始于师从Cocteau Twins，进而加入到世界范围内汹涌的独立音乐大潮。王菲对DreamPop的迷恋，从1994年一直延续到98年，这一时间之内，王菲以及她的团队作出了很多此类风格的歌曲。今日听起来，也许有人会批评那不是正宗的DreamPop，比如《梦游》《讨好自己》《飘》等。但在今日，DreamPop已经完全成熟，发生了多次巨变，而听众也早已经成熟，自然会作出更理性、宽容的评价。我们回头再来听这些早年的歌曲，却峰回路转地发现，它们尽管稚嫩青涩，无法与欧西歌手/乐队成熟的作品相比，却有着DreamPop的第一要性：梦幻气质。在缺乏成熟音响监控、制作人等的劣势下，王菲只能靠自己不加技术修饰的嗓音来体现这一特性。今天看起来，她的嗓音是完全胜任的，尤其是《飘》的演绎，千回百转且具强烈中东风情大段自信哼唱，将简单的配乐的影响压至最低，成了完全人声主导的作品。 过了摸索阶段的王菲，于1995年凭Di-Dar专辑再次进军DreamPop领域。其中一曲《假期》，可视作王菲最精彩的独立创作之一。此时的王菲已经自如掌控了怎样表达这种音乐的精华，即使将《假期》跟欧美DreamPop歌手/乐队相比，也丝毫不落下风。 1996年，王菲的创作能力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全盘奉献了《浮躁》专辑中，除Cocteau Twins贡献的两首歌曲之外其它所有八首的词曲创作。整整十年过后，除了跟随王菲一起成长的老歌迷依然将《浮躁》作为珍宝珍藏，还能不断吸引新来的歌迷为之沉醉，可见《浮躁》给整个华语流行音乐带来了怎样的影响力与颠覆性革命。音乐上，很多人都说《浮躁》有不可避免的简陋，其实在我看来，这有王菲特意为之的成分，毕竟她的梦幻流行，与欧西DreamPop还是有很大不同，至少表达内容完全不一致。《浮躁》展示了王菲在那个年纪的思想与思维方式，她无须将繁复和声、相异双声道同步、浓密吉他回授音墙这些DreamPop的首要特征100％重现，而不过借用这一形式表达自己的想法，同时不失个性色彩。她无疑成功了，人声成为这张专辑的绝对主导，很难想象，如果只有这些简陋的编曲、制作而缺失了王菲的声音，《浮躁》将是多么幼稚的专辑。 经过1997年的短短停滞，1998年王菲再次携带《唱游》以君临天下的姿态回归乐坛。这也是王菲最后一次留恋在DreamPop的世外桃源。王菲再次贡献了四首自创歌曲，其中的《脸》与《小聪明》已成熟很多，创新性也大大迈进。虽然依然不难听出这两首歌与CT的相似之处（可哪个DreamPop乐队又不象CT呢？），但王菲又进行了大胆的试验，就是《脸》的类美声创举。这一唱法在欧美虽已不再新鲜，但王菲的“非专业”运用却避免了古典跨界美声所带来的僵化麻木；更何况，副歌部分的菲式自由不羁鼻音演唱与前面主歌的强烈差异，形成了一种有如水火不容般的独特美感。《小聪明》中，王菲真正开始运用DreamPop的繁复和声、相异双声道同步，衬托着林夕意象化歌词，整首歌散发着诡秘的暮色晨光。可惜，这也是王菲最后一次演绎DreamPop歌曲了。 Trip-Hop 90年代初、中期，随着Massive Attack、Portishead、Tricky三大乐队在英伦乃至全世界的走红，TripHop这一陌生的音乐流派开始成为独立音乐中势头最凶猛的一支，在全世界范围内广为受众。迷幻的鼓点、昏暗诡异的弦乐、变幻的人声，带有或强或弱的电子，是TripHop的主要特征，因此人们常常将其称为“神游舞曲”。近十年的发展，TripHop本身在形式上日新月异，而且产生了很多变种，比如Drum’n’Bass这个如今已经独立于TripHop的分支，同时乐派本身与其他独立音乐支流，比如DreamPop、民族融合等相混和，使得如今的TripHop很难在一听之下就定论是否属于这个乐派。TripHop“火”了之后，很多乐队与歌手都纷纷踏足这一领域，佳作迭出，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王菲可以说是华语乐坛首批加入浩荡TripHop大军的人，早在1995年的Di-Dar专辑中，就凭C.Y.Kong所编一曲《迷路》进入这个神游迷幻舞池。香港的C.Y.Kong在英国学习音乐过，深受英伦音乐风潮浸染，作为王菲团队的重要成员，为王菲这个品牌奉献了无数好歌。王菲作为歌者，在1994年之后突然开始大幅度进步，一夜之间突然以千变万化的唱腔出现，让人不得不感叹，她身上的歌唱天赋一旦被激发，将给华语歌坛以怎样的震惊。说回到《迷路》，开首就是典型的TripHop要素：阴森诡异的弦乐的印子过后，迷幻不定的鼓声加入，清冷迷雾一般的氛围慢慢铺陈开来。在DJ刮碟式的背景电子声响中，王菲内敛低回的人声加入，倏忽来去，虽不露声色但妖氛十足，可谓是一次极为成功的出击。 Di-Dar是英伦味道极重的专辑，首首都是精致诡秘的动人小品。前文提到的《我想》、《假期》，还有《无题》都有强烈的TripHop影子。唯一的国语歌曲《流星》，与《迷路》一脉相承，但是氛围上薄弱很多，机械的鼓点使它更偏向于电子舞曲，但结尾的大段弦乐又加重了歌曲的迷幻气质，可以说是TripHop的半成品。 三年后的1998年，王菲在1998年专辑《唱游》中，再度拣拾起TripHop，这就是上佳作品、王菲自己作曲的《感情生活》。恢弘的电声氛围，强烈的电子摇滚，又揉扎着DreamPop、TripHop的特征，而将这些元素有机统一起来的，依旧是王菲冰冷而绝望的声音。王菲此时的风格已经完全带有自我色彩，不能再以早期那种简单乐派名词就可定论了。所谓成功的Artist，让人第一时间听到的，不是什么乐派，而是这个人，王菲已经做到了。 在迄今王菲最后一张专辑《将爱》中，王菲依然不能忘怀迷幻的TripHop，一曲《不留》让人叹息她个人感情生活的同时，还是不得不臣服于她的作曲功底。电子音效与缓急不定的鼓声中，王菲大段近乎念白的主歌，换作别的女歌手是极难驾驭的。而且此时张亚东也开始用声效渲染王菲的声音，副歌“我把心给了你，身体给了她”高潮出现的时候，迷离缥缈的意境达到顶点，与之前主歌大段排比式念白演唱交相辉映，成就了王菲自我创作中的五星级珍品。可惜的是，《将爱》专辑作品混乱而参差不齐，过重的电子声效，以及本曲过于私人情感化表达，将这首歌的风头抢曲不少。
╂♣为什么王菲之后，再无亚洲天后？
这么说，估计连王菲本人都不会认同。
举个栗子，刘晓庆年轻时主演过《小花》《神秘的大佛》后，满城皆穿“晓庆衫”，无网络和更多传媒的年代，影响力之大难以想象，一时间刘晓庆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美女天后了（那时没有天后这个词）。后来怎样？正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我们印象中，娱乐圈的美女也是啊！老女神还未退潮，新女神已经登场。走入影院、打开电视、手机。远至王晓棠，后来的龚雪，至今的群英荟萃。尤其整容技术更使一批女神“神神叨叨”，乱花渐欲迷人眼。
亚洲歌坛的例子更多，王菲只是一个时期的天后，但绝非后无来者，且来者必将汹涌，甚至学院派艺术家龚琳娜女神也觊望接力天后。因为娱乐圈名利场，涌进占一席之地即可名利双收。随着传播方式和人们审美的变化，天后只能是更多，更新更快，形象更美（审美也是变化的）、歌喉更佳。
所以，王菲之后，天后云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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