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受到岁月的残酷?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受到岁月的残酷?
我来说说我姐姐。
我姐姐是我小时候的女神。
她漂亮极了。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对世界的好奇。她开朗,活泼,笑起来洁白的牙齿和调皮的酒窝。
她学习很好,唱歌好听,还会画画。
是不是很像小说里的女主角。是的,她曾经是很多男生心里的主角。
每天晚上下自习,都会有男生想要骑车和她结伴而行。也会经常收到男孩子的情书和巧克力。
这样的女生应该活成什么样子呢?
如果是写小说,她是什么样的结局?遇到一个爱她疼她的帅气的男子?还是应该不断深造,漫步在国外大学的校园,穿着学士服笑容灿烂地对着镜头比耶。
但生活毕竟不是小说。
她身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她妈妈,我姑姑,后来下个岗。而她的父亲,只是个杀猪的。
她是考上了一所南方不错的大学。交了一个谈了4年的男友。两个人很恩爱。快要谈婚论嫁的时候,南方的父母不同意,态度决绝,要和儿子断绝关系。那个男人绣花枕头,或许还是个妈宝男,或许压根就没有那么爱我姐,听了家人的话,两个人分了手。
我姐本来可以在广州找一份还不错的工作。白领。高薪。光鲜亮丽。
但这时候,我姑妈病了,尿毒症,需要肾透析,离不开人照顾。
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姐只能回来,来到我们这一个不知道算是多少线的小县城。
小县城里上的了台面的工作只有公务员、银行、老师、医生。我姐只能去考公务员。我记得曾经她是最热爱挑战的,渴望远方,梦想不一样的人生。而现在,她被生活逼得只能去考一个小县城的公务员。
考了两年终于考上了。一个乡镇的公务员。每天做着不清闲又似乎无意义的工作。每天忙于大走访、写稿子、应付领导检查。再激昂的性格也被磨平了棱角。才华、梦想早不见了踪影。
感情呢?她经过别人介绍认识了另一个乡镇的公务员,在我们当地倒算是高干家庭,男方父亲是退了二线的副局长。认识不多久匆匆结了婚。他们之间有多少真感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男人没那么爱我姐。他热衷于参加各种狐朋狗友的聚会,少不了应酬甚至逢场作戏。那一年我大学回家,他竟然拉着我,肥头大耳笑嘻嘻地想请我去嫖娼。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还是不知趣地嘻嘻哈哈。后来我没忍住还是告诉了我姐,我看到她脸上的漠然,也许她早就知道。
等我姐姐生了孩子。我再见不到她曾经的模样。曾经她是那个手捧着随身听躲在树下听音乐的姑娘,曾经她是随身背着画板写生的姑娘,曾经她还弹过吉他组过乐队,曾经她写诗还试着写歌词。而现在,她剪去了长发,留了一头干练的短发,笑容似乎少了,酒窝我好久没再见过。
每天忙着做千篇一律的工作,忙着带孩子。那天我小侄儿指着一幅画问东问西,我姐不耐烦道,小孩子家怎么这么多问题,坐好了别讲话。我在想这还是曾经那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女孩吗?她早已磨平了性格,竟然也许觉得孩子多问是错误的。她习惯了按部就班的生活,也许也愿意自己的孩子按部就班下去。
今年我回家,看到我姐,似乎没那么漂亮了。眼睛不再忽闪忽闪。有点严肃,岁月琐事的操劳写在了疲惫的脸上。我不确定她到底过得是不是幸福。但我知道如果十几年前,她知道自己这样生活,一定气急地跳了脚。
有很多女人,像我姐一样,她们曾经那么精致,但因为家庭的原因,回到了落后的县城。女人就是一朵最娇艳的花,插在了不合适的土壤里,时间久了,也变了样。她们渐渐地被生活包围,也许嫁的并不好,更加谈不上罗曼蒂克,早早有了孩子,有古板的父母和公婆。她们曾经有几多灿烂,现在也许就有几多繁杂,她们渐渐地泯然众人。
十年有的时候很长吗?岁月像雕隔的塑像的刻刀。早改变了那本来模样。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受到岁月的残酷?
岁月的残忍其实一直伴随着我们,只是我们被眼前的美景一直迷惑着。人活着,总是会遇到很多很多的生死病老。从你懂事开始吧,你就会记得最亲的人会不断的离你而去,你的祖太爷,你的祖奶奶,你的爷爷,你的奶奶......会随着岁月的流逝从你眼界消失。
这就是岁月残酷呀,你总会哭泣,你总会悲伤,你也许会对生命失去信心,你也许会对生死感到绝望。但每次你都会站起来,慢慢淡忘那些不愉快的离别,在人生的道路上,你还是坚持走下去。这就是人类的坚强,也是人类的伟大,生生世世,人类在地球上不断生息繁衍。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受到岁月的残酷?
从力不能支,没钱的时候。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受到岁月的残酷?
正当仕途关键时刻,被诽谤、被冤枉。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受到岁月的残酷?
1990年,奶奶已经偏瘫在床上5年,那个年代在农村,偏瘫这样的病连病因都确诊不了,基本就是躺床上一步步地等待身体机能丧失。那年我三个月大的时候,奶奶走了。我们村里的规矩,出殡的时候爸爸抱着我走在最前头。
1993年,爷爷也是得了同样的病,此后就天天坐在藤椅上抽烟骂人,熬到1996年冬天走了,出殡时候爸爸拉着我的手走在最前头。
2007年,大伯发现自己的右下肢经常胀痛、发麻,到冬天就迈不动步子,但当时堂哥还没结婚,就贴了几剂膏药继续干活挣钱。到2009年冬天彻底瘫痪,那时候新农合没有普及,没钱到大医院去治病,熬到2012年走了,出殡的时候堂哥拉着他4岁的儿子走在最前头。
2012年,我毕业参加工作,过年的时候回家发现爸爸的右腿抬不高,上下阶梯的时候必须得有扶手,不然走不了。去了县城医院,只说是骨质增生,但我看爸爸走路时候的背影,像极了以前的大伯。2013年,我和姐姐强行带着爸爸去了全省最好的医院,确诊颈椎神经严重损伤和高血脂,做了颈椎后开门铆钉固定手术,一直持续吃药,勉强控制病情不再恶化。
我向医院的专家说明了爷爷奶奶的情况,他们说我们这是家族病史。
2015年,我堂哥从新疆回来看病,说是腰疼,身体都直不起来,跑了很多大医院,只是说他腰肌劳损加上高血压,不应该有这么严重的症状,那时候他才31岁,一直到现在也没治好,仅仅是生活能够自理,以前他修大车赚钱,现在只能教徒弟了。
2016年,我发现自己的右手无名指间歇性发麻,2017年开始左手也会发麻,我每年都有两次体检,也没发现有三高症状,颈椎、腰椎也没什么问题,这些症状医生都没法解释,可能我的潜伏期还没到吧。我每天锻炼两小时,从毕业开始已经坚持了六年,只为了让它潜伏得更久一些。
2020年,我过了三十岁了,也考入了更好的单位,生活看起来逐渐向好。但是手指麻木的时间更多了,颈部越来越硬,血脂已经到了接近偏高的点,我已经能够坦然面对遗传基因,心里只有家庭的重担了。
2022年,单位里来了零零后的毕业生,她们有的叫我大叔,我开始以长者的身份教他们。我常用有些麻木的手指敲击着键盘,给他们改材料,这大概就是岁月的残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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